【羡澄】Fantasy
澄单箭头向预警
现代pa 有羡忘出现，温晁出现避雷 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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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今天我和蓝湛一起去吃火锅，要晚点回来。”
电话里传来那魏无羡一如既往没心没肺的笑声，江澄不用隔着电话线都能触手可及那份快乐，他像是要躲开脏污般唯恐避之不及，快要摔掉话筒时，他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开口了，声线是独属于江澄对魏无羡的嫌弃与纵容：“那你肚子里可多塞点，省的回来耍酒疯说饿，死缠着我叫外卖，你不嫌烦我嫌。”
“知道啦！晚上记着给师兄我开门啊！”
“你躺门外吧，我吃晚饭去了。”
魏无羡终于消失在听筒深处，于是他盘腿坐在软绵绵的地毯上，抱臂皱眉想起速食面里没泡熟的那颗青豆。
蓝湛，蓝湛。
江澄慢慢眨眨那圆圆的眼，这个动作为他减少了些凌厉的距离感。
不得不说他是个很好看的男人，说好看其实太肤浅了，简单堆砌的词藻根本无法形容他的独特。高高挑起的细眉，白皙如凝脂般的肌肤，一双如电光火石般闪烁的漂亮杏眼。不同于电视上那些千篇一律的美，这份美似乎早已与他的骨血一起相融了，如那出鞘的闪着寒光的剑锋，同是千年前走来的惊艳。
纵然好看，一直以来惯于冷嘲热讽的脾气，也无人敢迈出与他接近的那一步，不过只有魏无羡一人愿意从小就亲近他。
江澄小时候挑食的很，胡萝卜芹菜之类的就不用提了，他还尤其讨厌吃青豆，无论保姆怎么变着花样做菜他都不吃，偏要倔强地把这些圆圆的玩意用小调羹一个一个挑出来在盘子里排队。
魏无羡刚来江家时，父亲和姐姐都围着他转，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先给他，他又过惯了孤儿院里的苦日子，根本不像江澄那样挑，有什么就大口吃什么，讨喜的性格也总逗得父亲和姐姐笑逐颜开。
江澄只记得那是江枫眠第一次主动摸了摸他的发顶：“阿澄，从今往后他就是你的哥哥了。”
江澄那时单纯的很，哪里懂大人间的恩怨纠葛，不明白母亲眼里的不甘与气恼，只为父亲亲近了自己而开心不已。
看到魏无羡小小一只缩在父亲身后也在打量他，他也对这新来的小孩十万分的好奇，不过这点开心也在自己的狗被送走时便打住了。
他当然为了它们与父亲据理力争过，什么绝对不会让狗出现在魏无羡面前啦，白天把它们关在外院里啦，这些统统被江枫眠柔和又坚定的拒绝了。于是江澄过早地体会了离别的滋味，三只本应一直陪伴自己的小狗，每一只，都必须要离开他。
他第一次试图闹脾气，不知哪学来的说要绝食抗议，姐姐温温柔柔地劝都不听。他也是第一次被父亲失望的眼神吓怕了，就再不敢任性，一举一动都要想想再小心翼翼地去做，早熟又敏感的根本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与他天天如履薄冰的样子一比，魏无羡反而才像是江枫眠的亲儿子。
后来和魏无羡关系的改善最显著的其实是在饭桌上。
看着魏无羡什么都大口大口的吃，而江澄则不停的把不吃的菜统统挑出来，让江枫眠忍不住皱了皱眉，显得严厉了些：“阿澄，把它们吃掉。”
见江澄不情愿的把菜挑回去，江枫眠又忍不住补充道：“你应该多学学人家阿羡。”
江澄一听，不受控制的泪水立即委屈地冲上眼眶，虞夫人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又和父亲吵起来了，他不敢再火上浇油，为了不让泪水掉下来，只得尽力昂着头学魏无羡那样举高饭碗，含着泪盯着天花板上的白色的灯光，拼命往嘴里大口塞着饭掩饰。
魏无羡担心的看着他，果不其然这个小小的人被呛着了，他忙凑上前轻拍江澄的背，还贴心的给他推了一杯水过去。
江父江母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餐桌。
另一个小小的调羹颤颤巍巍伸了过来，见江澄不怎么排斥，魏无羡大胆的挖了一勺江澄挑出来的蔬菜吃掉。
“江澄，”顶着他惊诧的眼神，那小孩接过姐姐递来的餐巾纸，轻揩下了他的眼泪，冲他一笑：“以后我来帮你吃青豆！”
江澄眨眨眼，别扭地移开目光补充道：“还有胡萝卜，芹菜和苦瓜！”
魏无羡哈哈一笑，扑在江澄背上差点把慢条斯理塞着排骨的师弟给呛着：“一言为定！”
江澄嫌弃地一个劲推他，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了笑。
“那我也帮你赶狗。”
江厌离看江澄终于接纳了这个新弟弟，在一旁捂着嘴柔声笑了。
不过现在这便宜师兄也不见得愿意与他亲近了。
才晚上八点他就斜躺在沙发上等待，百无聊赖地频繁换电视频道，综艺里夸张嘈杂的大笑声让他皱了皱眉。
他无意识地咬着唇上的皮，忽然开始后悔起接了那部与蓝氏合作的片子，即使江晚吟这个配角让他名声大噪，公司收益了不少，可魏无羡从此却变了。
不如说，自从他认识了蓝湛，那么要玩的人竟然开始收心了。
不知过了多久，连深夜档都结束之后，他窝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昂贵的地毯上胡乱堆着速食面盒，残留的青豆味和魏无羡向来偏爱的古龙水混在一起，让他莫名有些作呕。
头疼的就快要炸开，江澄挣扎起身，一把抓起落在地上的手机按亮屏幕，不出所料的发现一条短信都没有。不死心的把所有社交软件都翻了个遍，最终他才终于冷哼一声走进浴室。
江澄下午一点多才赶到公司，魏无羡则来的更晚。
他望着风风火火闯进办公室的人，惯然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问道：“昨晚疯哪去了？”
魏无羡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啊那什么，这不是我喝醉了嘛，蓝湛不知道我们家地址，带我去他那儿住了一晚。”
江澄撇了眼他脖子上没遮好的红痕，发白到近乎透明的指尖扣紧椅背，平静地想魏无羡向来不擅长撒谎。
二人沉默一会，魏无羡打破了沉寂。
“江澄……你看，这次你愿不愿意换换档期啊？蓝湛刚刚出道，他还是我朋友，能有这个机会不容易，你帮个忙好不好？”
他看着魏无羡近乎是恳求的眼神，恶毒的思考着如果去网上揭发蓝湛是个同，魏无羡该会有什么反应。
见江澄不说话，魏无羡生怕他生气，又凑上来万分惶恐的加了句：“阿澄，这次温若寒不是还为江家投资了新片吗？”
江澄一顿，答非所问道：“你们俩在一起了？”
“啊？”
看着魏无羡紧张又尴尬的样子，他勉强按耐住心里咕嘟咕嘟快冒出泡来的情感，一把攥住魏无羡的衣领咬牙切齿道：“魏无羡！你平时闹闹就算了，现在和他蓝湛……”他看着魏无羡无辜的样子，强忍着怒火换了种说法：“你知不知道一旦曝光会给我们江氏带来什么影响？”
魏无羡抓住他的手安抚道：“江澄，我自有分寸，不会闹到那种地步的，你放心吧。”
看这人难得正经下来的脸，纵使这份认真不是对他的，江澄也不自然地别过头去：“你觉得媒体像你一样蠢？”
魏无羡一撩发，向平时那样冲他笑道：“就算天塌了这不也有你在吗？”
江澄吸了口气狠狠瞪他，刚想说什么那人又一摆手：“你信我。”
“……”
他的胸膛缓缓起伏，终是看向了落地窗外的景：“我哪次不信你了？”
魏无羡一听顿时放松下来，喜笑颜开道：“阿澄你怎么那么好！”
江澄死命推开这人凑过来的脸，恶言恶语地嫌弃：“你们两个要怎样我都不管，这次机会就算是我让他了，以后最好别让我看见你们瞎搞。”
这番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魏无羡却一点儿不在意，为了江澄一时的不追究而狂喜，就差跪地对天发毒誓，江澄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把他赶到旁边赏了一堆公文。
本次晚宴由风头极盛的温家举办，新片的投资人，温家的少爷温晁，则是这次宴会的主人。
没有靠山的人想要在这个圈往上爬总得明里暗里付出些什么，江澄的高傲是把难啃的硬骨头，但总不乏有愿意为了他的那份美而飞蛾扑火的人。
可自从父母意外逝世后，江氏早已摇摇欲坠了，凭着江澄和魏无羡两人才强撑过来，可一个几乎可以被称作漂亮的继承人亲自去演戏，在圈里任是谁都要窃窃私语一番。
温氏家大业大，温若寒那混世魔王一样的小儿子温晁从很早以前就盯上江澄了，久到刚投资拍那部片，来到片场时就短信骚扰了无数次，结果被人拉黑，平日里又有那魏无羡在不方便下手，今天撞上哪有放过的道理。
“江总，我敬你一杯。”江澄转过身，见温晁离得实在太近，当即嫌恶地皱眉往后退，可这么一来两人就都被角落烛火下的阴暗捕获了。
温晁的视线黏着这个高傲的人身上，冲他一举酒杯：“我看了你最近演的剧，江晚吟这个角色特别适合你。”
见江澄不说话，他又挤眉弄眼继续道：“不知江晚吟被温家俘获那一段，除了化丹，被打戒鞭……还有没有发生点别的？”
他摩挲酒杯如同抚摸着眼前人的脸，意有所指地笑道：“毕竟是个美人嘛。”
江澄横了那张油腻的脸一眼，勾起一个骇人的冷笑：“我只知道剧里的温氏最后死的都很惨。”
温晁嗤笑一声，狠狠一把拽住他的腕：“江澄你别给我得意的太早。”
魏无羡在往这边张望了，他借着桌上花瓶的遮挡把那手甩开，如同看个垃圾般轻吐出一个字：“滚。”
一张模糊的照片让关于魏无羡的谣言开始满天飞，照片里的魏无羡挡住了蓝湛大半张脸，是个瞎子都能看出他在和一个男人当街接吻。
其实这倒本不是什么大事，糊弄糊弄就能过去了，只是这事就如同蝴蝶效应般，魏无羡接连被爆出什么私生活混乱，又对江澄早有叛逃之心等等，媒体拍云梦江氏的魏无羡频繁进出蓝氏，翻他曾经因为拍戏不得不去宾馆过夜的旧照来为他拟出一个情人，抓他采访中一时冲动说的话拼命断章取义。人言可畏，一时间关于他各种子虚乌有的丑闻闹到江氏人尽皆知。
他为此恨得咬牙切齿，魏无羡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江澄，你别担心了，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什么好了。”
他开始有些怨这人的天真，怨他向来没心没肺的样子。
“魏无羡，就算我信你，但是在这节骨眼上你又再三天两头的往蓝氏跑，我又要怎么跟手下的人，跟那些想看热闹的大众解释？”
“……”
见他不说话，江澄急道：“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三岁小孩了？想做什么做什么，都不经大脑思考？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被人抓了把柄！”
他还是不说话，不安开始在心里扩大，江澄缓了缓，试着像从前那样拍拍魏无羡的肩：“蓝湛那里，随便玩玩就行了，你也该收收心了吧？别让媒体在这种事上作文章。”
“江澄，我这次……”魏无羡停下来抹了把脸，“我这次真的不是玩。”
江澄猛地倒吸一口冷气：“魏无羡你天天，就搞这些不三不四的事情！”他闭了闭眼，恶狠狠地嘶声道，“你对得起我父母吗？还有姐姐呢？她病的那么重，你也不管了？”
魏无羡沉默一会，只道：“你给我点时间，媒体那边我能解决的。”
江澄听罢冷笑一声，抓起车钥匙就要往屋外走。
“我倒要看看你这该死的姘头到底做了什么能把你勾得那么死心塌地！”
“你干嘛？”魏无羡瞳孔一缩，一把拽住江澄的手腕拦在他面前，“你别去找他！”
江澄瞪着他，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剥下去那般用力的盯着这个人，僵硬片刻，他深吸了口气：“要是你不跟那家伙立刻撇清关系，那我根本保不住你。”
魏无羡收回悬在半空的手，定定地看着他那师弟。
“蓝湛他很好很好，媒体怎么说我我都不在意，无论发生什么我也不会离开他。”
江澄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未来得及做些什么阻止那人开口，顷刻间他已经被下一句话钉死在了原地。
“江澄。”
“不必保我，弃了吧。”
不理会耳边炸裂飞溅开的玻璃杯，魏无羡头也不回地关上了曾经的家门。
舆论已经多到快压不住的地步，再多的公关也抵不过网上一边倒的骂声，魏无羡干脆不再来公司了。江澄不顾媒体的炮轰，无心戴墨镜口罩就跑去云深堵人。
他望着同样憔悴的魏无羡轻声道：“不来公司就算了，你不回家是什么意思？”
“江澄，我已经和江家没关系了，再回来也是连累你。”
他实在听不下去，一把揪住魏无羡的衣领，表情显得有些狰狞：“那我们家又是活该欠你的吗？把你养那么大最后给我跑到了蓝氏？”
魏无羡手一颤，低下头一言不发。
“好，好啊，魏无羡你真是不可救药。”江澄缓缓地吸了口气，倒退两步，将目光聚焦在紧跟出来的那个人身上。
魏无羡侧侧身子挡在蓝湛身前，求饶般看着江澄，江澄突然不合时宜的想起曾经学校里有人找他麻烦，魏无羡也总是这样挡在他的身前。
“江澄，你有什么事冲我来，跟他没关系。”
江澄怒极反笑：“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可真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冲你来？你可真能逞英雄啊，等会是不是反倒要来数落我了？”
见江澄根本不理会魏无羡的好意，蓝湛忍无可忍地打断道：“江总，请你口下留德。”
“我跟他魏无羡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江澄！你别说了！”
江澄怒极反笑：“这么护着做什么？继续跟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你的前途怎么办？”
魏无羡最受不了蓝湛也被连累着泼脏水，忍不住心头火起：“你疯够了没有！”
江澄猛地怔住，他的眼睛本就红得不像话，他僵在原地，半响才慢慢转头，看上去既委屈又狼狈，不敢置信地对眼前人怒目而视。
魏无羡在猛地甩出这一巴掌后也愣住了，回过神来看着江澄高高肿起的半边脸颊，他慢慢伸出因为过于用力而火辣辣疼的手，想去轻轻碰一碰江澄的脸，却被偏头躲过。
二人间寂静半响，才听到江澄喃喃道：“魏无羡，你真叫我恶心。”
魏无羡浑身一抖，张了张口又无力闭上，任由他转身摔门离去。
医院里躺着的姐姐终于还是打来电话了，温柔又掩不住担心的告知他前些天阿羡来看她。说他在哭，又小心翼翼地问他和魏无羡的状况，最终她说道：“阿澄，我很担心你，自从子轩也去了之后……”她哽咽两声，“我就只有你们了，我希望至少你们两个能好好的。”
江澄听着也忍不住鼻尖一酸，他柔声道：“姐姐，魏无羡他没事的，等风波过去了我就让他回家，过段时间我就来看你。”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象征性敲了三下，未等他回应，温晁便目中无人般闯了进来。
江澄拧拧眉心挂掉电话，凝出个冷笑：“我和您还没熟到这地步吧，怎么？背后搞我们公司的人还不够，现在连基本的礼数都没了？”
温晁用脚勾来把转椅，不顾江澄沉下的脸色笑道：“你看完这些再嘴硬吧。”一沓照片被甩在他的办公桌上，江澄只是撇一眼便缩紧了瞳孔。
照片上的魏无羡眼神温柔，要不是在和那蓝湛吻得难分难舍，江澄还真有兴趣欣赏一会。从街上到车上，车上到宾馆，这家伙几乎都他妈给人拍了个全套。
“你说这些照片要是再流出去，那魏无羡可就铁定身败名裂了。”
温晁敲敲桌面上的照片：“我早说了别跟我斗，你看看，现在闹成这样收场多难看。”
“你以为我会在意吗？”
“那我可不知道，不过等魏无羡完蛋，下一个就是你姐姐了。”
不顾江澄难看到恨不得一刀砍死他的表情，温晁前倾过桌，戏谑地用照片拍拍他的脸：“江总，今天晚上庄园见，可务必给我到场了。”
眼里映上男人恶心的嘴脸，他咬紧牙关几乎能嗅到那鲜血奔涌的味道，五彩斑斓的色块开始前前后后在他眼底炸开，修长白皙的手攥紧钢笔，如同握紧了一把即将出鞘的刀或剑又或者随便什么东西，可最终他却什么也没做。
江澄裹挟着一身寒气，强撑着一瘸一拐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关门的动静有点大，惊醒了在沙发上蜷缩着的魏无羡。
“阿澄？”
见江澄没有理他的意思，他舔舔干燥的唇继续道：“网上的谣言一下子全被封了，还多出了很多洗白帖。”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江澄连一眼都没赏他，只是放下钥匙，自顾自地开冰箱找酒，去浴室放水，悠然自得的只当他这个人不存在。
虽然被极力掩饰，但他每走一步看上去都特别吃力，魏无羡见状便不安地起身跟着，好一会才忍不住出声担忧道：“江澄，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想到他师弟一顿，干脆连鞋子也不脱，加快步伐冲向房间，期间还曾经跌跌撞撞碰倒了一只他们曾经买给虞夫人的花瓶。
见惯了江澄死扛的样子，他三两步上前，硬是扯住江澄的手腕：“你别躲！”
不顾江澄的挣扎，挣动间黑色高领衬衫崩了大半。
魏无羡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身上惨烈的状况，除了一眼便知的青红痕迹，还有极其深的咬伤，鞭伤甚至还有烫伤，曾经那白皙的，一碰便是个红印的肌肤被糟蹋的几乎没一块好地方。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
“我问你这他妈是谁干的！”
江澄兀自沉默了一会，嘶哑着嗓子嘲讽道：“你管的着吗？”
“你可以乱搞我就不行了？我乐意！”
他像小时候那样红着眼睛，第无数次对手足无措的魏无羡放了狠话：“以后我的事，我们江家的事，你都别再管了。”
却是第一次把他赶出了家门。
江厌离最终还是没撑过那个冬天，江澄都没来得及最后去看她一眼，葬礼上泪流满面的和魏无羡相顾无言，后来蓝湛在外面等他，便匆匆各回各家那里去了。
之后江澄则被拍到频繁去酒店，去温氏的庄园，他代替之前的魏无羡，终于成了头条上的常客了。
“天，之前媒体还闹魏无羡怎么怎么样，其实不都没什么证据？说不定当时他就是帮江澄挡刀的替罪羊……我看啊江澄才是那个私生活混乱的人吧。”
“真恶心……要不怎么会说戏如人生啊？江晚吟这个角色难道不就和江澄本人一样是个陪衬的丑角？”
“哈哈哈，早听说了他和温氏的人有一腿，其实用脚想都知道，要不然当时江氏倒了是怎么爬到这个位子的？难道他还能有什么真本事？”
“纯路人感慨：这人真不懂感恩，魏无羡帮了他那么多最后还要赶人走，那么多报道只知道落井下石，活该！”
“就是啊，不过还好我们羡羡换了公司进了蓝氏，不然继续待着，看人脸色还要挡刀也太惨了。”
“不过听说江澄最近神经不大正常？活该哈哈。”
“江澄去死吧。”
“江澄？你没事吧？”
他忽然弯下腰开始撕心裂肺地咳嗽，少年魏无羡在一旁担心的拍着他的背。江澄把响个不停的电话听筒扣在桌上，才慢慢支起身来，望着餐巾纸上喷溅的血迹后，面无表情地抽出一张纸，写下几行秀丽的小楷。
“……对我所有的财产，作如下处理：个人财产平分归于魏无羡和家姐江厌离的独子金凌两人，云梦江氏公司由金凌成年后继承。”
一个月后温晁暴毙身亡。
那一天海里的鲸鱼都要被浪翻上岸，江澄躺在安全栏杆外的那块高高的石壁上，听着贝壳撞击石壁的裂响，他的身旁是一望无际的深蓝。
十五六岁的魏无羡晃着腿坐在悬崖一旁，亲热的贴着他喋喋不休： “江澄，你一直躺在地上当心被烤化了，到时候师兄我要拿大瓶子把你装回家啦。”
他仍躺着。
“对了江澄，你不是喜欢海吗？等你成名以后我们就搬到海边住吧？带着江叔叔师姐他们一起在这里生活！”
他动了动手指无动于衷。
魏无羡的脸凑了过来，他几乎能感觉到脸上的热气了：“江澄你不要生气啦，师兄我怎么可能抛下你呢？我胡说的，你就理我下呗？”
对魏无羡总是有求必应，他只好无奈睁开眼睛，不情愿地坐起来。
他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长到肩膀了，被风吹扬起来却更衬得他皮肤白皙，漂亮的杏眼一瞬不眨地盯着魏无羡。
他配合着魏无羡期冀的目光，第无数次问道：“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等以后你毕业了，你不是喜欢演戏嘛？到时候你去接戏，继承公司，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当你的下属，我们要……”
他听着听着便有些困了，于是又俯下身枕在魏无羡的腿上，任由魏无羡边梳理他被海风吹散的头发边慢慢听他絮絮叨叨。
忽然魏无羡停止了对未来的设想，他疑惑地侧头去看他。
于是就对上了那双迷了他半辈子的桃花眼。
魏无羡冲他笑了：“江澄，我好喜欢你呀。”
那一瞬间，他的世界没有了铺天盖地的窃窃私语，没有了怒火冲天的争吵不休，没有了混乱绝望的别离和背弃，只剩下蔚蓝的天空，深爱的人和沉寂的海。
在世界变得再次嘈杂起来之前，他起身握紧少年的手，二人如一对自由的飞鸟般从崖上俯跃而下，决绝又默契。
海下的世界确实和童年想的那般奇妙，被浪涛模糊的海平面，深重浑浊的声响隔绝了燥热，昂头向下，金色折射进眼底，温热的鳞光斑驳闪耀让江澄回到了年少时和魏无羡共游过的莲花湖，再往下则是纯色调的归属地。
魏无羡的骨架与他现在相比显得小了些，但他还是紧紧地抱住江澄，生怕两人被浪拍散，他们边接吻缠绵边向下旋沉。
江澄开始听见那海妖塞壬在齐声歌唱了，虚无缥缈的仙乐从海底传来，正为二人奏响新生的乐章，他弯弯杏眼侧头看着魏无羡的脸，正巧那人也在冲他笑。
于是他也开始有些想笑啦，仿若要把前二十年来所有的苦尽甘来笑个够一般，天真的气泡从他口中溜走浮上水面，鱼群从他们身边游弋狂欢，直到黑色裹挟了二人的身躯。
他闭上眼。
“江澄——”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地面，似乎是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喊这个名字，声音之悲切让他忍不住竭力睁开眼，正巧，少年轻抚上他的脸，满含笑意的眼底尽是对他一人的缠绵缱绻。
“回家吧。”
气泡伴随着黄昏的凄乐消失，旅途尽头，魏无羡牵着他回到了儿时莲花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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